
很久沒為女兒記錄下成長的日記了,不算忙碌,卻也讓這樣或那樣的事情影響著,竟擱至極久不曾記下片語。只是心中一直涌動著這樣的心事,希望自己最終不會懶怠而不再記錄。不管是什么原因,我都期望女兒長大后能見到與她相關的成長經歷。終于,利用點閑暇時間,將一些片斷連貫起來,便除去了多日來存在的疏忽。
【快樂】
快樂是什么?快樂也許就在身旁瑣碎的小事里。比如,無事時心血來潮地教教女兒背唐詩。雖然女兒剛上幼兒園,但學得很快。只不過我不注重太多,隨意地教,隨意地背,有時忘了讓她知道哪首唐詩出自哪個詩人。某日,隨性地聽女兒背誦,聽到《草》時,突然問道:“這是誰寫的呀?”女兒可能正詩性大濃,一時愣住了,情急之下語出驚人:“那不是我寫的呀!”而且神態(tài)一本正經。我立馬捧腹大笑。也罷,有如笑話所言,老師問及學生圓明園是誰燒的,學生經典地回答:“不是我燒的”。女兒類似此般的言語,對我來說,就是快樂!
【溫馨】
溫馨是什么?溫馨也許就在有心的關切中。比如,我動個手術的那天,很想女兒能陪在身邊,但醫(yī)院規(guī)定,她不滿一米二的身高不能來醫(yī)院陪我左右。之前,就知道那天她只能待在家里了,可心里難免還是有些遺憾。從小到大,女兒幾乎從不離開我身邊。在這樣的時刻不能陪著我,不能不讓我覺得失落。但一大早老公來醫(yī)院時,帶來女兒的幾幅畫,說是頭一天晚上特意為媽媽畫的。捧著她的畫,一幅幅地看著,感動的情緒不予言表。女兒用她的方式詮釋了對我的擔心。在她看來,用心畫的這幾幅畫將是媽媽痊愈的最好禮物。對我來說,這足以稱之溫馨!
【滿足】
滿足是什么?滿足也許就在普通的鍋碗瓢盆中。比如,獨自和女兒在家的日子,得想法子做好吃的飯菜讓她多多吃飯。一直頭疼在外宛若乖乖女的她,在學校或者去飯店吃飯,都是表現極好,不挑食,吃得很多,速度也還可以。在家其實經常是另外一番景象。人多吃飯時還好辦,人多菜也多,選擇的余地多多,肯定能有她喜歡吃的。可家人平時在外地,往往只有我和她兩個人一起吃飯,這就不太好辦。做太多的菜,她不吃,等于我得通通包掉,這種結果的可能就是浪費。所以換了種方式,我讓她提前建議做什么菜,讓她也參與做菜,結果這方法效果極佳。她很積極地和我一起動手,也許她的潛意識里很喜歡這樣。那天,她說想吃土豆里脊咖哩飯,給她做了。吃飯的時候,她吃一口飯就夸獎我一句,甚至夸張到說:“好吃,真好吃,好吃的我有種飛起來的感覺!”我一聽就知道,這是她心中夸獎的最高境界。又一日,做的幾個菜都是她自己想吃的,做完可能也達到她心里的目標吧,吃的時候依然不住地夸我??粗d味盎然的樣子,吃完后還有種意猶未盡的表情,讓我感覺特好,那應該是種滿足吧!
【欣慰】
欣慰是什么?欣慰也許就在無意表現的舉動中吧。比如,星期天跟女兒去超市,因為只和我一起去,女兒破例沒有買很多的東西?;貋淼穆飞?,她也堅持拎了一個袋子。雖然路很近,但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重。一小會兒,她就從拎的姿勢改成抱著袋子了。我見狀說,“讓媽媽來拎吧?!笨伤^續(xù)抱緊了袋子,還拼命說:“沒事沒事”。后來我問她,是不是怕媽媽剛動完手術,還沒完全恢復好,所以沒買多少東西,而且堅持要自己拎東西呀?她笑著說是呀。那一刻我知道什么叫欣慰,七歲的小女孩用她的方式表達了對我的關心??赡苁中g后每次去超市,無論媽媽或者老公,誰都不會讓我拿東西,那些情形女兒應該都看在眼里吧!也許這就是身傳言教的結果,只是來自女兒的這份體貼對我來說,就是欣慰!
【自豪】
自豪是什么?自豪也許就在不經意的事情中。比如,女兒學校組織秋游,要求父母親陪同,屬于親子活動。我當然也不會介意陪著,我覺得這是我理所當然應盡的責任。只是女兒從學?;貋?,說某某同學因為家長都沒空,所以不能去。又說某某同學從來不參加這樣的親子活動。她的言語洋溢著無限的得意,對不能成行的同學表示著無限惋惜,好像他們都是多么可憐似的。我知道她心里得意的來由,是源自我將陪她同行。其實也不算太特別的事,可那一刻卻也讓我萌生了與她同樣自豪的情緒。在孩子的心目中,這樣的親子活動很重要,已超出了我們成人的想象。
【得意】
得意是什么?得意也許就在別人無意的認可中。比如,我們換了個城市居住,女兒因此轉校了,而且也算是從小城市進入大城市。但是還好,她并不會比新班級的小朋友差。剛轉校那會兒,放學回來,總會提及某同學羨慕她的頭發(fā),某教師夸獎她衣服漂亮,某園長贊賞她文靜。聽及此,難以不讓我滋生出自耀的情緒。甚至入校不久,班里老師搞了個評選活動,設了兩個評比項目,“最佳淑女獎”與“最佳發(fā)型獎”。據說班里同學都很給面子,女兒以遙遙領先的票數得了兩個項目的第一?;丶襾碚f及,起先,我怕她有洋洋得意的心態(tài)。幸好女兒再三強調,老師是評著玩的,看她的樣子也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,我便安下心來。雖然很贊許女兒不自夸的神情,但我的心里倒是產生了些自得的情緒。那當然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評比,而且也只不過是小朋友鬧著玩的選票。不過,至少對我而言,也是種認可,認可了我每日費盡心思替女兒換裝與改變發(fā)型的努力。雖然是來自如此童真的孩子們,但讓我自得一下也不為過。
【驕傲】
驕傲是什么?驕傲也許就在女兒的肯定中。比如,女兒幾乎每晚都習慣睡前聽我講故事,我也一直堅持著。哪怕有時女兒幾夜都喜歡聽同一故事,對我來說很枯燥,但我也不會把那種想法表現出來。只是有一陣,女兒想買電視里看到的《迪斯尼魔法書》。那段時間,她腦子里想的都是那魔法書。要是跟我們提什么條件,魔法書肯定是唯一想要的。我不覺得那書有什么好,又貴,一直不同意買。某一日,女兒突然似想通了一般,對我說:“媽媽,我不想買魔法書了?!蔽衣劼牶茉尞?,想不通她怎么一下子轉過彎來了。隨后女兒說的話,讓我很驚訝,也很驕傲。她說:“媽媽天天都有時間給我講故事,而且我想聽什么就給講什么,多好呀。那魔法書只能反復地聽那幾個故事。都是爸爸媽媽太忙,沒時間給孩子講故事,他們才需要買的。我有媽媽天天給我講不同的故事,多好呀!還要那書干嘛,不要了,我再也不想買了?!彬湴恋那榫w,對我來說很簡單,聽到女兒如此的話語,我完全可以為她感到驕傲。
生活原本很簡單,可就是這些簡單,讓我不斷品味著生活的滋味。日子本沒有什么特別,只是外在的點滴小事改變著我內在的全部情緒,也讓我更深地體會著樂趣!生活賦予我們同樣的親情,其中的快樂是相同的。而最重要是我們學會在簡單無比的生活里,觀察與體會到快樂的根源,然后讓自己變得更快樂!
(本文作者陸華麗 南通作協會員、啟東作協網絡部主任,著有散文集《遺落的舊時光》)